北方的二月,乍暖还寒,田野一片荒凉,到处是枯黄的茅草,只有野荠菜葳蕤地生长着,而且还开出一簇一簇淡白色的小花,那花细看极小,米粒儿似的一个白点而已,可开得多了,也是一片明媚,在阳光下随风摇曳并闪耀着。 野荠菜其实是一种草,但它的浓香却无菜可比,生命力更是万木不及:在秋风萧瑟的季节里,花枯了,叶落了,可它却发芽了,片片娇嫩的叶子迎着西风,沐浴着日渐苍凉的阳光。然后就是霜来了,雪来了,几乎和生命一样漫长的冬天来了。几片翠绿,早被秋霜打成褐红色,也停止了生长,只有醇香蕴含着。在厚厚的积雪下面,那么小小的几片叶子,竟然傲视了所有的霜雪,穿过了漫长的冬天。 立春以后,和阳光一样,日渐温暖着大地,当小草被唤起,杨柳染了绿,而它却老了,老的连花都无力开起,可还是努力的在阳光下慎重地开放着,因为春,终于来了,一粒一粒的浅白里,朵朵开满一生的盼望,阳光下释然了所有的冰雪。 开花后的野荠菜,再也无人稀奇,因为已经老了,没有什么用了,不可以用来做餐桌上美味的菜肴了。在美丽的春季里,凄凉地老去,一如我们那一生愁苦而今却垂垂老矣的父辈们。 穿越了一生的凄苦,终于来到了春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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