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的春天来的格外的早,正月十五还未过完人们就已准备春种了。望向山野田间,隐隐的已泛起了些许绿意,青嫩的草芽像要破壳的蛋微微探出急于认识世界的脑袋。苏醒的马蜂孤独的在新绿与枯草间寻求着安慰,我想它许是来早了吧,此时气候还算不上过于温暖花还未开呢,而那先开的梅花许是已谢了吧! 在乡土中长大的我,根深扎于这厚黄土中的我,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这土地,熟悉而又陌生,亲近而又逃离。每一次离开它之前,我都会告知自己要深刻的记住它,那怕记住它的一山一水、一草一木也好,可是每当抬眼时便失去了勇气,怕心里筑起的那堵墙挡不住情感的喷薄。据说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,徐志摩曾写道:假如我只有鱼七秒中的记忆,那么七秒过后一切都会是新的,我就不会有牵挂的苦和相思的痛。但我想鱼并不是幸福的,生命里有许多痛苦何尝不是快乐。生命因牵挂而厚重,因相思而感性。我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像隐藏的胶片,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场景和机遇里才能被找到,被原貌还原,而那时已是物换星移。 人的感情大多许是在熟知而后建立的吧,我想除了一见钟情,无外乎人与物,没有什么会让人对一陌生的事物刻骨铭心、牵肠挂肚。对于故乡我想是因熟知而爱吧,不论它贫瘠还是富有,不论它丑陋还是美丽,但在自己心里却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。生活在其中时因熟知而忽视,离开了又因熟知而思念。故乡情就像是亲情,不论行多久、行多远,任凭沧海桑田情依旧牵挂依然。 行走在田间地头或者大路小道上,那蠢蠢欲动的绿芽,看在眼里极是喜人,那是一种新生命的勃勃和清爽。这让我又找到了童年时的那种感觉,以无知怀抱生活的美好,理想如露珠般晶莹,热情如火山般喷涌。春来草先绿,春暖花才开,一棵草虽没有花的娇艳,但却有花没有的勇气,敢于冒着倒春寒的风险,从沉睡中醒来报人们以春天来临的讯息。 一棵草是最能长成春天的,它微小但不渺小,它以顽强的生命撑起了绿意盎然的春天。草可以忍受被铲除、被啃嚼、被焚烧或被践踏,但只要根还在来年又予大地以离离之景。在离开之前,我想我该记住家乡的这草,记住它们顽强的品性。不比树的高大,不比花的美艳,但可以在春来先发赋天地如茵之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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