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放牛的日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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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放牛的日子并不孤单，有很多小伙伴一起放牛，那个乐趣呀，至今难于忘怀。

多年前夏天，我们约好，一起放牛出栏，把牛赶到河边，然后让牛驮着过河。男孩子胆大包天，拉着牛绳，像个勇士一样站立在牛背后，还发出“驾驾驾驾”的声音。母牛对男孩子这样的态度一般不会反抗，但是性子烈的公牛就不同了，它们会以潜入水里这个动作作为反抗的手段。公牛潜入水里，在牛背站立的男孩子就会掉到河里，而且还呛水了。每当这时，女孩子就会发出哈哈哈的笑声，像小河的流水的声音一样动听。男孩子从水里出来，就拼命的拍打公牛，公牛却是一副悠闲样，当男孩子是给它们挠痒痒呢。男孩子气呀，但也只得老老实实像女孩子一样趴在牛背上了，这些我都不敢。

我唯一的一次骑牛，印象中不到10岁，秋天的一个早晨，一个小伙伴骑着牛在小溪行走，牛悠然地啃着草，小伙伴让我也骑了上去，那牛很听话，似乎并不计较，正当我们感觉逍遥无比的时刻，一个大人，熟悉的大人人，说了一句我也来，话音未落，人就串了上来，牛和我们同时受到惊吓，牛受到惊吓以60迈的速度往前一冲，我们被甩到地上，裤子湿漉漉的，好不狼狈。

有个小伙伴，很记仇，牛欺负了他，等傍晚把牛关好后教训大水牛，我们感觉很过瘾。

牛在河滩上悠然地吃着鲜嫩的野草，而放牛娃却没有闲着。到河里捉鱼摸虾，是放牛娃们必做的，只为了晚上饭桌上能有一点荤菜，那个年代，每个家庭都还很贫穷，吃肉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奢侈。人多鱼少，我们捉到鱼摸虾也是小的可怜的，而且每次还是我摸的鱼最少。我们已等不及它们长大，因饿。最刺激的莫过于在河岸的石缝里摸螺了。小手伸入石缝里，来回游走，探探是否有螺，有时摸到是一把泥沙，泥沙里夹着几个螺，那是很幸运的事了；有时手伸入石缝里，有刺痛的感觉，原来里面呆着一个螃蟹或是一只大虾，这些家伙攻击人之后会迅速的逃离，我们只能望着它们的背影，大呼可惜；最可怕是手伸入石缝里摸到到一条长长的滑滑的东西，那多半是条蛇，往往把我们吓得大呼小叫的。至今还记得小伙伴伟因摸螺摸到一条蛇的惨样，伟把手伸入石缝，一会大声叫到，我摸到一条黄蟮了，今晚好菜了，哈哈哈。继而大声哭叫，蛇呀蛇呀，我们看到他奋力地摔缠在手上那条蛇，蛇跌落水中而逃。伟还在哭泣，好在水蛇无毒。自此之后，我就害怕蛇，是特别特别的害怕，就是看到蛇的图片也会害怕。

斗牛，也是伙伴喜欢的事，经常把各自的牛拉到一起，斗几下拉开，再来，牛与牛之间的战争，只存在同性当中，那时还不知有异性相吸这成语，当时有一条是黄牛，我们叫“沙牛”，最好斗了，我一点都不喜欢那牛，但偏偏放牛的时候在一起，我放牛的日子不多，只是大人没空的时候偶尔上岗。

河堤上传来大人的叫骂，谁家的牛偷吃庄稼了，看牛的娃儿死到哪里去了？我们立即张望看看河滩上自家的牛是否还在，看到自家牛在的，轻呼一口气，看到不在的，立马上岸去庄稼地拉回闯祸的牛。牛闯祸了，放牛娃回家也得挨父母的责骂，庄稼的主人早早就去向放牛娃家长告状了。庄稼是农民的命根，何况是在那个年代，轻者挨打人训一餐，重者赔粮食，我还好，只是挨过训，没到赔稻谷的地步。

冬天，河水刺骨的冰凉，河滩的水草枯黄，河滩裸露出沙石，我们也不喜欢，牛儿也不喜欢。放牛娃们就转移阵地，把牛往山里赶，牛儿排着队队，有序地走在路上，那场面真是壮观呀，要是有支玩具枪带上，更神气，至今还浮现在脑海里。

大山里草多，能填包牛儿的肚子，而我们在牛大吃大喝的时候，就在水库边游泳，比赛谁能摸到库底的碎石，潜水到一定深度时，能感觉到水在茫茫冰冷，至今我还印象犹深。

等我们游水完了，牛儿也吃饱了，各自找自家牛儿，山里响起一片片回音，某某名，回家了，找到牛了吗？放娃儿呼朋引伴叫着伙伴儿的名字，像一群群快乐的鸟儿。一条牛后面跟着一个娃，长长的队伍，整齐有序地走着，像一支训练有素的护卫队。如今，那情那景只能浮现在记忆的长河里，随着岁月的脚步，也许会烟消云散，一去再也不复返。

回归故里，站立在窄小混浊的河滩上，记忆之门如打开闸门的流水，纷涌而至。昔日宽敞清澈如镜的小河，你在哪儿？是环境的变化让你失去的往日的清秀变成如今的苍凉吗？昔日放牛的小伙伴，你们又在哪儿？是否也像我一样，呆在某个城市的角落，在默默无闻地耕耘着，抑或已成为了某一个领域的精英？变样的小河不能回答我，远去的伙伴不能回应我。今日逢君君不识，岂得不如佯狂人，我是如此孤单无依，陪伴我的，只有河滩上几头低头吃草的牛，但却不是我家那头漂亮、温顺的水牛，而且村里的水牛越来越少了。

村行
春半南阳西，柔桑过村坞
袅袅垂柳风，点点回塘雨
蓑唱牧牛儿，篱窥茜裙女
半湿解征衫，主人馈鸡黍